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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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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微出現的時候, 席一趙卻是吃了一驚, 神色中帶了慎重:“師兄, 你怎麽來了?”

“除魔。”

應微大步前行, 伸出的右手中, 漸漸聚起了一把劍。

劍身古樸無光, 煞氣卻非比尋常, 普一出現,薛志平便覺得集裝箱內冷了些。

那雨也開始抖了。

席一趙攔在了那雨的面前:“師兄,如今, 那魔物和那雨綁為一體,心魂相連,你殺了魔物, 也就殺了那雨。她只是個普通人而已。”

“入魔了的人, 不叫人。”

應微表情沒有半分觸動,他來到席一趙近前, 眼眸冷冷, 說道:“一趙, 你若攔我, 便是與魔同道, 那就莫要怪我不講情面, 清理門戶了。”

“清理門戶”四個字徹底的刺激了席一趙,他滿面訝異,看向應微:“師兄……”

應微神色淡淡, 看過來的眼神, 卻不容置疑。

席一趙下意識的退了半步,卻又很快上前:“師兄,我不能讓你殺了她。”

“那雨本來就是無辜的,她因魔物所累,受世道疾苦,如今,又被魔物所惑,為其驅使。我們這些除魔衛道的修者,若是連她都除了,又和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有什麽區別?”

席一趙說的很是慷慨激昂,應微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,輕飄飄的說了一句:“一趙,修者和劊子手,本來就沒有區別,該無情的時候,就要無情。”真情,今日~你護著的,不是那個人,而是那只魔。你保了它,下次,死的就不是這麽幾個人了。”

“我可以困住它,讓它不能再出去害人,在這期間,我會想辦法,想辦法救那雨的。”

應微眼神微晃,他的視線,落在了那雨的身上,似在審視,又似乎有所猶豫。

席一趙感覺師兄似乎被自己說動,正要再接再厲的勸說,就聽到身後的那雨開口說道:“沒用的,她已經能驅使我的力量,我就是她,她就是我,沒什麽辦法,能把我們分開的。”

這應該是屬於那魔物的話。

如今這般師兄弟對峙的情景,身為魔物,它很是喜歡,自然就忍不住想要出來加加料。

應微卻笑了,他重又看向席一趙,開口說道:“一趙,你讓開,我向你保證,今天,那女孩會活著。”

聽了這話,席一趙雖有些猶豫,對師兄的信任卻占了上風,退到了一旁。

薛志平站在遠處,他聽了應微這話,不知怎麽的,就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
莫名的,他想起了那雪,以及昨天那雪說過的話。

那雪的話說的很突然,很莫名,卻是一個讓他做出的承諾。

她告訴他,若是有一天需要選擇,要保住那雨,而她那雪,是可以死掉的。

應微來到了那雨的面前,他蹲下身,與那雨平視,面上仍是冷淡的,說出的話,卻讓在場的其它人心裏都是一驚。

應微說道:“我看看,你現在,是那雨?還是那雪?”

那雨一楞,隨即回道:“你在說什麽?”

應微斂了眉眼,聲音低沈:“知道了。”

他伸出左手,握住那雨的右手腕,閉眼催動靈氣,開始壓迫她體內的魔氣。席一趙有些弄不清楚狀況,他看向應微,又看看薛志平,終究還是沒說什麽,安靜的站在一旁,為應微護法。

那雨除了最開始說了幾句話後,後面就不出聲了,她的臉上偶爾露出掙紮迷惘的神色,突然哀叫一聲,暈倒在地。

應微松了手,他以劍支地起身,看向薛志平:“現在,只剩下一個了。”

薛志平雖有所預料,心中卻還是有些不是滋味:“你是怎麽知道的?”

“晚上的時候,那雪給我發了消息。”

薛志平一窒,下意識的反問道:“她連手機都沒有,更沒有你的聯系方式,怎麽能給你發消息?”

“更何況,她怎麽知道你能幫忙,又怎麽知道今天會出事?”

“這些問題,你不該問我。”應微收了劍,看向席一趙:“一趙,剩下的事,就交給你了。”

席一趙微微躬身,應了一聲。

應微離開後,席一趙立刻看向薛志平,目光如電:“這是怎麽回事?她不是叫那雨嗎?那雪又是誰?什麽叫只剩下一個了?你都知道些什麽?”

薛志平暗嘆了一口氣,解釋道:“那雨的體內有兩個人格,一個是你見過的那雨,她是主人格,第二人格叫那雪,往往都是晚上出現。”

他頓了頓,接著說道:“那雪曾經告訴我,如果有一天,要做選擇的話,她願意為了那雨去死。看來,她也跟你的師兄,說過同樣的話。”

“所以,他殺了那雪?”

席一趙的表情很不好,似笑非笑,似哭非哭,有些憤恨,卻又透著無力。

薛志平慎重的選擇了用詞:“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麽,只是魔物已經與那雨融合,若想要消滅它,可能並不簡單。”“他跟我保證,讓她活著,卻殺死了另外一個人格。”席一趙冷笑了兩聲,說道:“呵呵,師兄不愧是師兄。”

席一趙沒再說什麽,他俯下身,抱起了那雨,往外走了出去。

他正走著,那兩個警察也進來了。

這次,他們身後,還跟著七八個新來的警察。

顯然,這段時間,他們叫來了後援。

三人簡單的交流了幾句後,兩個警察便向著薛志平來了:“薛先生,請你留下聯系方式,後續我們會跟你了解一些情況。”

薛志平點了點頭,報了自己的手機號碼,就忙跟了上去。

他剛一邁步,一個警察就跟他說道:“薛先生,那女孩的父母來了,就在外面。這裏的情況比較覆雜,我們只告訴他們,他們的孩子是刑事案件的受害者,其他的都沒提,還希望,薛先生你不要說漏嘴。”

薛志平一楞,點頭應了聲後,忙加快了腳步。

沒幾步的距離,他想的倒是很多。

那雨的父母為什麽會突然來到這裏?是誰通知了他們?他想不明白。

而且,碰到這兩個警察的時候,他們也說是接到了匿名舉報電話,打這電話的,又是誰呢?

薛志平總覺得,這些事的背後,藏著一雙手,在默默的推動著一切。

在昏暗的集裝箱裏待了太久,薛志平剛一出來,就被陽光刺了眼睛,他瞇了瞇眼睛,呼吸著外面清新不同的空氣,這才意識到,剛剛集裝箱裏的氣味,是多麽的惡心。

眼前虛晃的人影中,他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席一趙的背影。

他的面前,站著一對中年男女,男人正抱著那雨,女人正低頭抹著眼淚。

三人的周圍,也簇擁著六七個警察,停著好幾輛警車。

薛志平緩了緩神,走了過去。

他甚至都不知道,該以怎樣的面目,去面對那雨的父母。

畢竟,他和那雨,有著那樣的過去。

那雨父親見他過來,看向席一趙,問道:“這位先生是?”

他們並不認識自己?

薛志平認識到這一點,心裏立刻放松了不少,忙伸手過去:“您好,我叫薛志平。”

席一趙在旁邊說道:“這起案件中,薛先生幫了不少忙,對那雨也挺照顧的。”

那雨父親與薛志平握了手,道謝後,就再次看向席一趙:“席先生,那雨是出了什麽事?她的身上,怎麽有這麽多血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“那先生,她不小心卷到了刑事案件中,是受害人,不過你放心,那雨身上的血,都不是她的,她並沒有受到傷害。”席一趙抿唇,接著說道:“那雨受了驚嚇,你們回去好好照顧她,關於這次來平城發生的事情,若是她不想提,你們就不要問了。”

一聽這話,那雨父親還沒說什麽,她母親就情緒激動的說道:“什麽叫不要問了?我家那雨本來好好的,突然背著我們來平城,現在又弄成這個樣子,你讓我們不要問,我們做家長的怎麽放心?!”

那母看向薛志平 ,聲聲淒厲:“你說,你說!”

見那母這幅模樣,那父皺了皺眉,沈聲說道:“小嘉,你冷靜些。”

那父戴著金絲眼鏡,身材修長偏瘦,看著一派文質彬彬的儒雅模樣,說的話卻莫名的有威力,那母立刻就冷靜了下來,不吭聲的低頭去看那雨,時不時的擡手抹抹眼淚。

薛志平開口了:“那先生,那雨她的事情,還是由她親自和你們說比較好,我們總歸是外人,有些事,不太方便說。”

那父雖然對這回答並不滿意,但他總不能逼問,便只點了點頭,不再追問。他抱緊了懷中的那雨,問道:“那現在,我們可以走了嗎?還是,我們也需要留下配合調查?”

看樣子,那父是將席一趙和薛志平兩人當成了警察。

也是,兩人雖是便衣,但如今出現在這個地方,又被警察派過來和兩人談話,席一趙還隱隱有指揮其他警察的權利,也不免那父會誤會。

席一趙並沒想太多,或者說,他也懶得想。

他直接回道:“剩下的事,我們會解決的,你們可以帶那雨回去了。“

席一趙頓了頓,補了一句:“這段時間,她受了很多苦,你們回去,好好照顧她。”

他這話說的,純屬多餘,但那父還是點頭應下了,拉了拉那母,兩人轉身就要走。

薛志平猛然想起一事,忙開口說道:“請稍等一下。”

那父轉頭:“薛先生還有事?”

“我還有個問題,”薛志平覺得自己嘴唇發幹,莫名有點膽怯,但還是開口繼續問了下去:“我想知道,您們二位,今天為什麽會到這裏來?是有人叫你們來的嗎?還是,只是巧合?”

聽到這話,那父那母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,他倆對視一眼,那父開口道:“是那雨叫我們來的。”

他們竟然是那雨叫來的?!

薛志平心中一抖,只覺得眼前迷霧重重,越陷越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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